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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球友会 |
今年夏天,社交平台上关于户外运动的讨论只增不减,不难发现,有越来越多的人正在爱上户外运动。
我们邀请了5位户外运动达人分享了他们的故事,他们穿越过旷野、攀登过高峰、潜入过洋流……让我们跟随他们的脚步,一起在自然中内观自己,在风中感受呼吸。
在一次环球背包旅行之后,张玫毅然辞去在麦肯锡的工作,创办了碧山旅行WildChina,致力于为喜欢旅行的人们提供可持续的深度定制路线。热爱户外的她借此架起一座桥梁,影响更多的人勇敢地走出去,用脚一步步丈量这片美丽的土地。
在苍山脚下长大的张玫,身上有一种天然的野生感。从她有记忆以来,大自然就是她的游乐场,一切娱乐项目都跟着季节走:春天赏花,夏天玩泥巴,秋天从田里摘了麦杆来吹泡泡,冬天跟着大人去山里泡温泉。对自然原始的直觉引领着她走进旷野,融入大自然,与户外徒步无缝衔接。
张玫还记得她的第一次徒步之旅,那是1999年在云南,碧山旅行的每条路线在开发出来之前,她都坚持亲自体验整个过程。东起澜沧江,西至怒江,沿着唐古拉山脉向南延伸,有个叫迪麻洛的小村子,张玫想要从那里出发翻越碧罗雪山,目的地是山另一边的茨中。从怒江峡谷到湄公河峡谷,翻越这座海拔超过4000米的滇西秘境一共需要四天时间,必须向导带路。张玫在村公所找到了当地唯一的向导阿落。那四天,阿落带着她感受了原汁原味的自然生活,他们以天为棚,以地为席。“这才是户外徒步的魅力,无关昂贵的高科技装备,而在于人的智慧。他对大自然的理解和运用,跟自然融在一起的那种灵性与舒适,让我觉得非常了不起。”
“当你没有真正走到户外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担忧,觉得需要一些高科技的装备来给你安全感。但当你真正走出去与自然零距离接触后,一切装备、攻略、目的地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了。”徒步不是直接就要去爬珠峰,可以尝试从家旁边的小公园开始。
一直以来,张玫的徒步之旅都是走到哪儿就在哪里停下,就地取材或是请当地人给做顿饭,彻底将自己融入当地的风土人情。“往往就在你放慢脚步的过程中收获了最多的体验。走过的地方越多,人越会对大自然产生一种非常强烈的情感连接,你会打心眼里希望那个地方变得更美好。不扔垃圾,不制造噪音打扰野生动物,这些行为就变得很自然,对不对?”真正要保护好大自然,需要公众整体意识的提升,意识到这是每一个人的责任,户外徒步就是要鼓励人们在一定行为规范的基础上走到自然中去。张玫也希望国内旅游景区、公共设施的管理者能够意识到,保护自然不等于把人放在自然的对立面。公园里禁止踩踏的草坪、景区里被护栏围住的风景,游客只能坐着大巴沿着固定的路线观光......这些“其实跟保护没有丝毫关系了”。
尽管最近几年,疫情让碧山旅行面临前所未有的冲击,但张玫对于户外徒步依旧保持着最初的热情与期待。她梦想未来可以带着更多的人去探索中国各个角落那些神秘之境,把云南的茶马古道变成一个像阿帕拉奇或者是太平洋屋脊山道那样的徒步者的天堂,给我们以及下一代创造一个更安全、更容易实现的与自然亲近、学习的机会。
作为中国第一位完成世界七大洲最高峰的攀登并最后一个纬度徒步抵达南北极点的汉族80后职业登山运动员,黄春贵在登山这件事上从未停止自己的脚步。他和奥运圣火一起登顶珠峰,与妻子在雪山举办婚礼,将爱好做成了终身的事业,并正在将登山这项运动介绍给更多的人。在他看来,登山从来都不是对于高度的征服,而是永远保持敬畏。
对于雪的渴望,成为一个原点,改变了黄春贵的一生。登山,从他的爱好,也变成了他的事业。
从云南腾冲走向北京求学的过程中,时逢中国农业大学的登山社“峰云社”成功登顶乞力马扎罗雪山,这也是第一支前往国外登山的大学生队伍。他们那种对于登山的热情感染了黄春贵,也由于自身有着出生于次高原地区、山地区域所带来的天然优势,加入了峰云社的黄春贵,在2005年5月4日第一次登山中,便成功登顶四姑娘二峰,那山上的皑皑白雪,让他终身难忘。
回顾第一次登顶的经历,黄春贵觉得当时的自己有着初生牛犊的生猛与新手的冒进。体能优势,让他轻松到达四姑娘大本营,也多少放松了对于高反的警惕,一度参与到物资搬运和整理中。然而高反袭来,他失去了A组登顶的机会。但他很快调整,实现了三次登顶(同队伍一起登顶,返回取相机再次登顶,帮助队友在关门时间前登顶),这也让他在峰云社“一战成名”。第一次,便如同星火燎原。
在峰云社的日子,黄春贵跟随着社团一起,保持着每年两次登雪山的节奏,攀登的海拔高度也从6000米达到了8000米。大学三年级时,他入选了中国登山队对奥运圣火珠峰传递的选拔。两年时间的集中训练,让黄春贵从一个新晋登山者,快速成长为一名职业的登山运动员。
2007年,黄春贵攀登珠峰,同时也在过程中担负着跨营运输的任务,负重15-18公斤,从6500米的营地运输到7790米的二号营地,这也是加入国家登山队的考验之一。当时吸氧的临界点是海拔7800米,在不能吸氧的过程中,黄春贵最终完成了挑战,也收获了登山队伙伴们的认同。
2008年5月8日,这个日子对黄春贵和中国登山人来说,都是重要的高光时刻。奥运圣火成功登顶珠峰,火炬在最高峰闪耀的一刻,黄春贵以第四棒火炬手的身份进行了传递。经历了数年的准备,黄春贵在实现了登顶珠峰愿望的同时,也与其余几名火炬手一起兑现了七年前中国申奥成功时承诺的奥运圣火要在珠峰进行传递的诺言。
2015年,彼时黄春贵从大学校园毕业后已投身商业攀登领域,正在经历个人职业瓶颈、职场关系冰点的他,决定再次攀登珠峰。相较之前的两次北坡路线,那次他选择了南坡路线。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那次攀登竟在珠峰遭遇地震引发的雪崩,那也是黄春贵第一次经历的最大的灾难。当时,他所处的营地正位于整个南坡营地的最高处,离冰川很近,每天都有一些小的冰崩、雪崩。地震时,他还以为是常规的小型雪崩,甚至还准备拿相机去记录,直到气浪将他和相机一起掀翻在地,被雪掩埋。所幸气浪中只带了雪花,没有碎石,所以冲击力不大。事故发生的当天,黄春贵和其他幸存者一直都在参与救援,没有太多的紧张情绪,当大本营恢复通讯后,来自家人友人的关心才让他感受到灾难发生时的震撼。
而在经历了生死一线后,黄春贵也经历了与自己的和解。经过那次珠峰地震后,在登山事业上他开始获得更多商业运营的自由,也从过往的线路研究,到主动出击,寻找属于自己的营地——在岗什卡雪山脚下,打造了专门的登山大本营。这座大本营,被称为是离城市最近的雪山,也可以让登山新手完成雪山登顶的体验。
“登山运动不像其他的运动,没有竞技类的比赛,更多的是挑战个人身体极限和团队配合,所以登山又分为两种体系:一种是商业攀登模式,面向大众提供登山技术支持和服务;另一种是自主攀登模式,靠个人技术去攀登,甚至研究新的路线。”黄春贵坦言,在国内,相当长的时间里,自主攀登在登山领域比较受追捧,但他出于对家庭的考虑,选择了商业攀登,职业化,但相对风险低。在多年的运营中,黄春贵组织过无数次商业攀登,同时他也和央视、纪录片团队合作,讲述关于攀登的故事,将他所理解、接收到的国际先进的登山理念更好地进行传播,也在督促这个领域能够更细化、更专业。
黄春贵带过很多人登山,包括一些名人:王石、张朝阳、吴京、孙楠等。在他看来,登山更多的是关于人,每个人都可以从登山这项运动中找到不同的心理收获。他希望让更多的人看到登山的魅力所在。
在所有不能远行的日子里,黄春贵没有停下探索的脚步。连线时,黄春贵正在青海的三江源考察,刚刚从新开设的城市周边露营地的深圳转向青海的他,开始了对新大本营的寻找之路。
关于登山,黄春贵说,安全、环保、科学、文明,带着敬畏之心。每个人都可以有一个关于攀登的梦想。
作为水下摄影师,潜水自然是日常,但Kate Bellm也无法割舍冲浪、攀岩、骑行所带来的刺激与享受。生活在一个得天独厚的西班牙岛上的她,步履不停地开启着一次又一次的冒险之旅。
来自英国伦敦的摄影师Kate Bellm正在过着让我们羡慕又不敢轻易尝试的冒险生活:六年前,她毅然逃离大都市,搬到了位于地中海的一座离岛上工作和生活。常伴她的除了照相机,还有天空、山峦和大海。
事实上,Kate Bellm选择居住的岛屿并非默默无闻。马略卡岛是西班牙久负盛名的旅游圣地,是巴利阿里群岛的最大岛屿,球友会常年沐浴在阳光之下。这里不仅有世界文化遗产,是骑行爱好者的最佳目的地,还是著名的“情侣之岛”。1838年,坠入爱河的波兰钢琴诗人肖邦和法国近代女权主义文学先驱乔治·桑曾逃离城市,在马略卡岛上居住过一段时间。在这里,肖邦谱写出了《雨滴》(降D大调前奏曲),而乔治·桑则写下了著名的《马略卡的冬天》,这本书至今还在岛上的书店里售卖着。
马略卡岛一直在接纳着做好准备过不一样生活的人们,这里居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户外运动爱好者。潜水、冲浪、攀岩、骑行,户外运动在Kate Bellm的海岛生活里占据着重要的部分,也是她摄影创作的灵感源泉。对她来说,大自然是最完美的治愈剂,一次潜水就像一次冥想,可以让人忘掉一切,进入到接近彻底自由的自我状态里。
在差不多12岁的时候,Kate Bellm就意识到了自己对摄影的热爱,从此对拿起相机拍照片这件事一往情深。搬到岛上后,她的镜头总是对准天空、海洋和人。她经常为岛上无拘无束的男孩女孩们拍照,在她的照片里,这些年轻又漂亮的人爬到山上、跃入海中,仿佛完全卸下了世间的种种枷锁,像植物般和山脉融为一体,像鱼群般在海水里畅游。Kate Bellm的照片可以说是对“释放感”的一种视觉诠释,给匆匆忙忙的都市打工人呈现了一个海岛梦境。而对Kate Bellm本人来说,这种和当地人相知相融的拍摄体验也带给了她无限的生活动力,让她有能量继续自己冒险的选择。
除了摄影之外,Kate Bellm和丈夫还计划于明年开启他们的另一段“冒险旅程”——这对夫妻正在筹备他们在马略卡岛上的第一家酒店。关于这件事球友会,最让她头疼的是一开始酒店选址的问题。他们希望把酒店建在岛上的世界文化遗产地区,而要想在那里买下一栋历史建筑改造成酒店,意味着需要无数的前期沟通和文件签署,甚至要和几百年前的合同打交道。不过,这些似乎都难不倒这位深爱马略卡岛的自由摄影师,她打算未来继续扎根在这里。
平凡生活里的冒险,就像岩石缝里挤出的小小的红色花朵一般,总能让看惯相似风景的旅人们瞬间兴奋起来。Kate Bellm来自一个六口人的大家庭,小时候她曾跟着家人一起去印度和越南远途旅行,也许正是那种对于探索和旅行的童年记忆为她此后的人生埋下了冒险的种子,也打开了一扇门。“我总是在准备着下一次的冒险”,Kate Bellm这样说。起初她来到马略卡岛的时候只打算停留三个月,但暂住之后却情不自禁地爱上了这里的自然风光和人文景观。岛上点不到食物外卖,交通也不是最便利的,可是一旦适应了这里的节奏,便能体会到海岛人生的绝佳质感。
当生活回归到自然本身,人的欲望值便会降低,开始真正集中到自己的内心上来。而Kate Bellm的质感生活,也许就是来自她对内心的耐心倾听。她是一个乐水型的人,随遇而安,喜欢一切瀑布、湖泊、河流和海洋。她给户外运动初学者的建议也很简单:只要走出门去,细心观察周围的事物和小细节,即使是停在花瓣上的一只瓢虫,也要留心观察,它定能给你不一样的感受。
在自然中内观自己,在骑行中感受呼吸,二者合二为一,摩托车骑行由此成为自由制片人曹小川生命中的冥想载体。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她任凭意识流淌,不去思考,只是专注于自己的呼吸。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都市生活的自由,将自己投掷于天地间,享受人与自然之间最纯粹的关联。无需太多情绪形容,一切回到最基本的感官回应:只要在路上,就会很开心。
骑行七年,最初曹小川接触摩托车的契机其实很简单,她喜欢兜风,不管以任何形式,只要有速度与激情的那种感觉,她就会为之着迷。尤其骑摩托车,可以让她全身心地感受到自由,每一个细胞都能呼吸到来往的风,又或是从泥土与树林中氤氲而来的自然气息。
细数过往的骑行经历,几乎每一次都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体验。但最令她难忘的,还是在2016年她生日那天,和三个朋友从大理出发,自西双版纳的磨憨口岸骑行出境,途经老挝,在日落时分抵达了泰国。“护照上面盖的戳都是我的生日日期,而且是三个国家。”再回想,一切都清晰如昨日。没有过多商量,也没有万事周全,更多的是一次佛系、享受的骑行之旅,甚至当天途经三国,也只是机缘巧合的浪漫。她和朋友们没有特地安排行程,只想出去一个月,这一个月能去到哪儿就去到哪儿。“目的地不是最主要的,更重要的是可以在路上。只要在路上,就会很开心。”
而她回想起自己的第一次长途骑行经历,事实上也没有提前规划很久。当时她的状态不是很好,想和朋友们一起骑摩托车出去转转,大家意向一致,便一起骑行去了。一路行至香格里拉,过了奔子栏,下一站就是梅里雪山。由于云南山路特别多,高低起伏的地形总是阻挡视线,所以一路上她都没有看到特别喜欢的风景。直到转过一个弯道时,一座雪山毫无征兆地横在她面前。
尽管心中满怀着对原始自然天地的憧憬,但曹小川还是在看到那座雪山时感受到内心被前所未有地击中。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哭,不是自我感动又或矫情,而是完全被震撼,折服于大自然的磅礴之美。“后来我看过很多的雪山,去过很多的地方,但再也没有第一次看到那座雪山时那样的心情。在那个时候,你可能什么都不想,你就只想站在雪山面前,静静地跟它呆一会儿。”
当年骑行的那条路如今已经成为一条几乎被废弃的老国道了,今年五月,曹小川特地开车又去了一次,想再感受一下当时的悸动,然而经历早已不同于往年,但幸运的是,她仍不乏感慨,“我自己又独享了那座雪山啊。”
摩托车骑行的经历,让曹小川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很勇敢的人,她像扔一颗球一样把自己投掷出去,与自然天地不断碰撞,才看到了在日常生活中看不到的自己的另一面。与生俱来的探险精神也让她对大自然有着无限的好奇,在骑行过程中她更加敏感地觉察到自己的每一寸肌理、每一次呼吸。这些细微的感受让她更加了解自己,“在自然中内观自己”,她如是说。
从国内熊猫超级山径赛,到西班牙加纳利岛超级越野赛,在跑者张媛经历的所有赛事中,无论遇到怎样的困难,她都没有想过退赛。于她而言,哪怕是走也要走到终点。跑者无捷径,越野跑的每一步都需要脚踏实地地去完成。张媛也由此得到激励,面对人生,“好像没什么事是完成不了的,只要能坚持下去”。
九年前,因为工作的关系,张媛开始接触跑步。对当时的她而言,只觉得玩越野跑的那群人特别疯狂。她印象最深的是2014年,她负责TNF100北京国际越野跑挑战赛,地点在门头沟。家住在南三环的她,当天四点就起了。开车去现场的路上,她很疑惑,为什么这群人可以做到这么早起,就只是为了一个跑步活动。直至到了现场,她看到每个人的状态都特别亢奋,人群中好像只有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再加上现场动感音乐的影响,那一幕深深击中了她,“那个画面给我的视觉冲击还蛮大的,让我有一种冲动,有一天我也想去跑一场越野赛。”
两年后,张媛迎来了自己的第一场越野赛。她和朋友一起去参加双人越野赛,然而在她看来,那更像是一次大party。大家一起跑步,然后拍照记录,娱乐属性远大于真正越野跑的严肃性。
去年十月,她去西班牙求学,迅速在新的环境中展开了自己的越野跑计划,参加了西班牙加纳利岛超级越野赛。那是她在西班牙参加的第一场赛事,也是有史以来最感触的一次。因为疫情影响,那次赛事算是重启,来自德国、荷兰、瑞典、西班牙等国家的选手汇集一堂,蓄势待发地迎接一场全力以赴的奔跑。
记忆鲜活,大多因为故事令人难忘。在这场比赛中,张媛遇到了同样只身前来的热爱越野跑的女孩,她们互换联系方式,相约下一场越野跑见;也遇到了一位七十岁的老奶奶,跑得比她还快;还遇到了因为自己不慎摔倒,前来搀扶关心她的热心的跑者。尽管都是陌生的面孔,但在那个当下,越野跑让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去掉了被标签化的社会身份,回到最本质的问候:你从哪里来?你为什么喜欢越野跑?你之前都跑过哪些赛事?
“我记得当时跑到终点,看到那些具有当地特色的欢迎仪式,看到每个人抵达终点的亢奋,眼泪就流了出来。”然后她转身向终点的拱门和旁边给选手加油的人们深深鞠了一躬。这是她从跑第一场越野赛就养成的习惯,一方面是在向自己鞠躬,因为没有放弃坚持到终点,超越了昨天的自己,这让她很感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之前也做比赛,知道一场比赛的背后有多么不容易。
聊起为什么喜欢越野跑,张媛的理由很简单:首先她本身就特别喜欢大自然,无论跑步还是走路,哪怕躺在大自然中她都会享受当下;再就是越野跑的多样与未知永远令人着迷,尽管有地图指引,但实际的地形不能完全预知,需要自己不断去寻觅前方的路,“只有跑完第一个公里之后,我才能知道第二个公里是什么样的。”
张媛喜欢在跑步时数自己的步子,从零开始,到百就停,然后想起来,就再数。这个过程让时间变得很慢,但不会有浪费时间的感觉,相反,她觉得因为这些放缓的时间,而让每一天有所延长。一切都变得脚踏实地,因为跑者无捷径,每一步都需要自己去完成。